清流美人 作品

風波起

    

來。他大約有一米九,麵容英俊,皮膚冇黑成巧克力,而是漂亮的古銅。留著短髮,露出飽滿光潔的前額,上揚的眉梢透出鋒芒。鼻梁高挺,深邃的眼眸似夜中星,像把出鞘利刃,站在他麵前滿腦子隻有危險兩字。他穿著十分簡單的黑色短袖和工裝褲,腳下是一雙黑色戰術靴。“你是江一盞嗎?”男人語氣帶笑,像是貼在耳邊說話,漸漸分明。江一盞收回打量的目光,“我是,請問您是?”“禁獵基地第四區隊長,□□。”是負責去車站接她的人。□...-

□□隔著觥籌交錯的飯桌,眼神一直似有若無瞥向江一盞。

少女給人一種疏遠感。

她神情淡然,卻接納外界所有資訊,無論好壞,內心一直保持平靜。

□□懷疑她是不是經常發呆走神。

但不是。

她認真聽所有人講話,但不做評價,也不參與交流。

好似一尊佛,在高台之上,默默聽聞。

可佛又應該是憐憫眾生的慈悲眼神,江一盞黑白分明的眼睛裡,隻有什麼都不關心死寂的灰。

晚飯過後,眾人都繼續去忙冇做完的工作。

圖家兩兄弟又去禁獵區邊緣巡察森林,順便消食。

□□和張豪清突然接到鎮民求助,有人暈倒昏厥,像是吃了有毒植物,需要立即帶去醫院洗胃。

陳海讓江一盞明天再去找他,他要回房補覺。

於是江一盞便去幫蔡大嬸收拾廚房,洗碗擦桌。

“勞煩你一個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蔡大嬸笑容憨厚,把鬆下的袖口又挽高幾分。

“平常都是不忙的隊員來幫忙,今天兩個隊長恰好都去鎮上了,這才安排圖哥圖弟去巡邏。”

江一盞洗碗也特彆利索,說道:“冇事的,正好陳海也去休息了,閒著不如過來幫幫您。”

做完這一切,外麵的天徹底黑下來,基地隻亮了門口和辦公室門前的燈,範圍不大。

山林起了霧,一直往外擴散蔓延。

等江一盞做完每日運動,走出房間透氣時,發現大霧淹冇了基地,視線能見度不到五米。

周圍安靜,連蟲鳴都聽不見。

江一盞皺眉,快速走到蔡大嬸的房間,敲了敲門。

蔡大嬸正和□□通話,愁眉苦臉。

原來鎮上那位中毒昏迷的鎮民是大嬸四十多年的老友。

□□在電話裡安慰說:“放心吧,孫嬸本身身子就硬朗,情況不糟糕,豪清留在鎮上調查具體情況,我等孫嬸恢複神智就回來。”

“蔡大嬸,我想問問——”

江一盞就是這個時候站在門外的。

開門的蔡大嬸麵容愁苦,一問才得知原來竟是這麼個情況。

“嗯、嗯,我相信老孫纔不會有事呢!對了,小江找我有什麼事嗎?”

江一盞坐直身體,說明來意。

“夜裡突然起霧了,基地這邊霧很大,也不知道多久才散。”

“陸隊,你們回來要注意安全。”

“嗯,放心吧。”□□似乎笑了一聲,“我都在山裡跑了十多年了,就算閉著眼都能開回來。”

看樣子孫嬸的情況並不嚴重,否則□□又怎會放鬆心情跟她開玩笑。

江一盞算了算時,距離圖家兄弟外出巡邏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,也不知道他們是整晚都在森林,還是有著固定巡邏時間。

“還冇回來?”

□□慵懶的聲音瞬間嚴肅起來。

江一盞肯定道:“應該冇有,至少我冇聽見基地入口鐵柵欄開門的聲音。”

“我也冇聽見。”

蔡大嬸也點點頭,一絲不安湧上心間。

電話那頭的□□長籲一聲,語氣快了不少,“基地附近的森林還冇到禁獵區的邊緣,就算巡邏一圈也不會花兩小時。”

難道真出了什麼事?

江一盞還冇開口,就聽見□□已經下達了指令。

“我會聯絡他們倆,然後告訴副隊讓他趕緊回去,你們留在基地那兒也不要去,最好集中一起,找點武器防身。”

說完□□便快速掛斷電話。

蔡大嬸安慰道:“這種事雖不多見,但也不是冇遇到過。”

她讓江一盞放寬心,不過就是今晚危機冇解除前,他們不能睡覺了。

察大嬸十分熟練地說:“小江,你去叫醒陳海來我房間,我去裝備房拿點防身武器。”

現在基地裡隻有他們三人,有戰鬥力的全部都在外麵。

當然,他自然而然冇把看似文弱的江一盞算進戰力裡麵。

兩人出了門,屋外的霧已經將燈光都給吞噬,她們隻好用屋裡自備的應急手電來照明。

江一盞去男生宿舍找陳海,蔡大嬸說他不喜歡爬樓梯,所以住在一樓101號。

敲了兩下門無人應答,手電筒的光聚焦在門把手上。

她一擰,一股穿堂涼風襲麵而來。

壞了。

屋裡滿地狼藉,對麵的窗戶防盜欄被拆下,窗戶大敞開。

陳海不在這裡。

江一盞腳底生出一股涼意,像火藥線似的躥向脊柱,直抵頭皮。

她在霧裡找到拿著鐵棍短刀的蔡大嬸,說明瞭情況。

蔡大嬸一臉震驚,“什麼?!小海也不見了?!”

“走!先上樓再說!”

兩人回到三樓,江一盞和蔡大嬸說明遇到的情況,隨即冷靜分析。

這次情況多半不是偶然,而是蓄謀已久。

又是大霧,又支開基地裡的強壯男性,難道是為擄走陳海嗎?

滋啦一聲,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。

江一盞迅速打開手電,“又停電了?”

蔡大嬸咬牙切齒,小聲咆哮,“彆讓我知道這事是誰乾的,不然一定讓他嚐嚐泔水的味道!”

時間飛速流逝。

江一盞拿出老年機看了眼時間,已經晚上十一點過了。

蔡大嬸畢竟歲數比較大,平常這個點她早就睡下了。

這會兒開始昏昏欲睡,但還不忘提醒小江讓她注意安全。

“蔡大嬸!小江!你們在嗎?”

弟弟圖沙的一嗓子讓蔡大嬸頓時清醒。

兩人拿著武器跑到樓下基地門口,纔看清是哥哥圖拉被弟弟攙扶著回來了。

蔡大嬸趕緊開門讓兩人進來。

圖沙焦急萬分:“圖拉的小腿被捕獸器劃傷了,蔡大嬸,麻煩去取醫藥箱!”

“哎!”

江一盞過去準備幫忙攙扶,卻被疼得齜牙的圖拉婉拒。

“不用了,我身上都是泥汗和血,讓我弟弟扶我過去就好……嘶。”

“沒關係,正巧我剛纔也被驚出了一身汗。”

她絲毫不嫌棄,鑽到圖拉胳膊下,當個剛剛好的小柺杖。

辦公室裡大門最近,兩人扶著進入臥室,圖沙巴拉兩下卻發現開不了燈。

“怎麼停電了?”

江一盞快而簡短地解釋著晚上發生的事,然後把電筒放在茶幾上。

“陳海不見?給陸隊講了嗎?”

“電話打不通,信號被遮蔽了。”

蔡大嬸取來醫藥箱,給圖拉處理傷口,問他們:“你們又遇到了什麼?”

“一群趁大霧天去禁獵區的偷獵犯!連命都不要,就為了去獵殺瀕危動物,好去賣錢!”

圖沙狠狠道,眼神鋒利。

“圖拉就是想去阻止他們,卻被他們提前設下的捕獸器劃傷了腿!”

“……但還是讓他們給跑了。”

圖拉憤憤不安,他腿上大概八厘米的劃痕需要縫針。

令江一盞冇想到的是,這一步居然是蔡大嬸來做。

蔡大嬸給圖拉打了麻藥,給江一盞說自己原來年輕時,是鎮上的護士。

“這算……什麼……嘶……有次陸隊受傷……還是他自己縫的呢……”

圖沙補充道:“就是,一聲不吭,連眉毛都不皺一下,像是繡花兒一樣稀鬆平常呢。”

空氣沉悶的屋內因為有了“陸隊”而輕鬆不少。

隊員平安歸來,蔡大嬸懸著的石塊終於穩穩落下。

然而陳海的下落不明卻讓眾人的心再次被提到嗓子眼。

圖拉突然想到了什麼,“對了弟弟,陸隊辦公室的抽屜有備用機,他說緊急情況可以用來聯絡他,你去找來。”

“好。”圖沙起身準備開門。

“我去吧,你們兄弟二人纔回來先休息。”

“辦公室就在樓上,我很快下來。”

她把手電筒留在屋內,起身前往二樓。

視線不全是漆黑,頭頂的微弱應急燈對她而言已經足夠。

江一盞常年習武加上體態如玲瓏,腳步輕盈到根本聽不見聲。

□□的辦公室開了條縫,裡麵傳來輕微翻找紙張的響動。

有人在裡麵!

江一盞屏住呼吸,從門縫裡往裡偷窺——

一個全身上下包裹嚴實、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把檔案檔案翻找得七零八落,和陳海屋裡的情況一致,像是在尋找什麼。

“吱呀~”

風吹動門扉,那人迅速朝門口一看,碰巧就撞見了江一盞。

壓根兒不打算針鋒相對,那人手裡抓住一張紙,轉身就想從二樓窗戶跳下去。

江一盞哪兒會放過這個機會,索性也不裝了,衝進去想逮住那人。

“彆想逃!”

腳尖三五兩下擋在窗跟前,攔住退路,那人臉上也帶著黑布一樣的麵罩,謹慎到連五官都不曾漏出。

江一盞利落出拳,招招生風,逼得對麵那人連退三步。

那人看著她,雖然看不清表情,但江一盞感覺到對方認真了起來。

他猛朝江一盞攻去,一道勁風呼嘯而過。

江一盞見狀,身形一晃,瞬間躲避過去,還特意避開了地上的檔案。

那人下腳極狠,步步都是殺意,鐵了心想踩斷少女身上的每寸筋骨。

反觀江一盞依舊遊刃有餘,出拳和步伐在逐漸加強,麵色冷靜。

那人心中一顫,自己根本不是少女等等對手。

於是不再戀戰,迅速從懷裡掏出一把粉末撒向空中,趁江一展防備從辦公室正門溜走,從二樓飛躍之下。

江一盞眼疾手快捂住口鼻,跑到門口走廊高喊道:“有賊!攔住他!”

-字句,幾乎毀了整張完美簡曆。張豪清難以置信,“這些話絕對不該出現在簡曆上麵吧?你為什麼會這麼寫。”江一盞瞭然於心,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。她也是這會兒才知道簡曆被人動了手腳,難怪會被調劑到這裡。“簡曆上的是我,但最後一句不是我寫的。”張豪清一愣,“什麼意思?”江一盞解釋說,自小學起,有個女生因為一直超不過年級第一的她,對她懷恨在心。女生的父親是當官的,又是掌上明珠。十幾年前不嚴,當官爸讓人把江一盞初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