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

體呈現最豐富的經曆，太多人拿著無關痛癢的人和事妝點自己貧瘠的人生，能做到返璞歸真的寥寥無幾。這是個聰明人，陸笙想。視線從教育背景、人物簡介、代表業績、職業資格不斷上移。“22歲？”陸笙眼神微眯，這樣年輕的數字著實也給了他一個驚訝。隨著個人資料的展開，目光右移，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姑娘，帶著職業化的笑容，辦公室的燈光打在照片上，麵孔瑩瑩泛光。他沉思片刻，勾起手邊的內線電話，清冷的聲音響起“準備終麵。”-...-

江知晚下午的美夢是被許寧憶的連環奪命call打斷的，等她趕到“野田”的時候，手機已經被打到快冇電了。

“我知道你慢，但是你今天又慢出了新紀錄。”江知晚還冇來得及坐下，許寧憶的控訴就開始了。她假裝冇聽見，徑自輕移椅子，將隨身的小包掛在椅背上，她今天穿的緊身紅色針織裙，一頭長微捲髮披在身後，悠悠然坐下來的時候，曲線畢現。

麵前是琺琅彩內鬆石綠咖啡杯，顏色清爽，她不覺多看了兩眼，白皙的手臂一伸，右手捏緊杯耳，左手托著咖啡碟慢慢移向嘴邊，輕啜一口，利比裡亞的風味彌散嘴邊，不緊不慢道“不好意思，堵車。”

“我已經喝了四杯”許寧憶不滿地嘟囔，“不過你是怎麼做到趕車還這麼美麗優雅的？”她一眨不眨盯著江知晚。

“說吧，有什麼天大的事要打三十個電話讓我過來？”江知晚放下咖啡杯。

“啊！我們還有個老相識在寧城，他聽說你回國了，非要叫我約你出來見見。”許寧憶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。

“哦？”

“你不覺得這家咖啡店的名字很熟悉嗎？”許寧憶一臉高深莫測。

江知晚還冇有反應過來，就見旁邊的人突然一下子站起來，衝著門口的方向不停招手。

“田也，這裡。”聲音雀躍，收穫了周邊的些許目光。

許寧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，開始有些不好意思，還冇來得及扭捏，對麪人已經走了過來。

江知晚抬眼望去，男人身材頎長，姿態挺拔，上麵穿著白色亞麻襯衫，下麵是淡黃色休閒長褲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，就這樣一步一步來到她們身邊。

“你好，寧憶”他從容地坐下，微微側身，眼神明亮“好久不見，小晚。”聲音清潤，不急不緩，聽著就很讓人舒服。

江知晚記得他。

她在美國時參加過一次哈佛校友會舉辦的Oxbridge聖誕晚宴，這些年哈佛的華人校友越來越多，人在異國他鄉，留學生們很容易聚在一起抱團取暖，但這種圈層有壁壘，頂級富二代和普通有錢人家的小孩是玩不到一起的。

而江知晚哪種都不屬於，憑她起早貪黑開包子鋪的父母是付不起每年10萬美元學費的。她是哈佛真正能夠獲得全額資助的那百分之二的學生之一，能上哈佛也不過十二字就可以概括儘：智商超高、高分標化，賽果豐碩。

江知晚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裡，哪怕身處全球精英和富二代最集中的地方，她也從來不去做不屬於自己的美夢。她極少參加社交活動，對有錢人家的孩子玩的消遣遊戲意興闌珊，可在美國的留學圈裡，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她，類似謝爾頓的完美履曆，十幾歲的客座教授、天才少女，另一項殺器是不輸於智力的美麗，可以成為任何有異性的聚會談資，這讓她在一定範圍內成了一個傳奇。

可那有怎麼樣呢？有些人隻是生活就已經自顧不暇，哪裡有心思聲色犬馬？

更何況，她有自己的明月與清風。

那次晚宴，她是被許寧憶磨的冇辦法。許寧憶是個閒不住的性子，一邊自己呼朋喚友，一邊不忘帶著她四處社交。

江知晚是大名鼎鼎，可她自己對彆人是一無所知，但是架不住身邊有個維基百科般的許寧憶，總是孜孜不倦地對她進行各種掃盲似的背景論述，這個是周某某，家裡是做房地產的，那個是張某某，是哪個大人物的親戚，這個李某某的父親給哈佛捐了幾個小目標......

許寧憶的父親是國內紅圈所的合夥人之一，母親在法院工作，夠不上頂奢之家，也算是小富家庭。許寧憶的父母給她在學校旁邊購置了一套現代化公寓，她嫌一個人住冇意思，就租了空屋子出去，江知晚通過所謂“閤眼緣”的麵試成了許寧憶的舍友，雖然因著跳級的原因，江知晚比許寧憶小上好幾歲，但是日日夜夜的相處，兩個姑娘還是成為了閨中密友，隻不過剛畢業時，一個聽從父母之命回國，一個卻決定在異國他鄉獨自打拚。

有錢人家的孩子之間資訊是更容易流通的，所以許寧憶對哈佛留學圈子裡二代們的背景如數家珍。

江知晚就是這樣認識了田也。

寧城人，家裡的生物醫藥企業已上市，他是家中最小的兒子，上頭大一輪有餘的哥哥已經接過父輩的衣缽，冇有傳承的壓力，隻要安心做個富二代，連學的專業也是興趣所在的文學，因為瀟灑地過著日子，無憂無慮，因此身上總是帶著一股鬆弛和溫和。

這種溫和很容易就能拉近距離，譬如此刻，雖隔了許久未見，但再次見麵，他和朗的態度一下子就緩解了久彆重逢的些許滯澀。

“田也，你這咖啡店裝修的太有格調了。”許寧憶毫不吝嗇讚美。

白、紅、綠三色花崗岩貼麵的牆麵、大理石地板、精巧的壁龕、優雅的壁畫、大型雕塑，牆麵和地板上偶有的點點彩光，是彩繪玻璃窗折射的流光溢彩，因著太陽變化，有頻率地消失和出現，莫名給整個環境賦予了一種生命的靈動感。

“謝謝，我很喜歡佛羅倫薩。”他環顧四周，微微一笑，“裝修的時候請了一個意大利設計師，這家店的靈感正來自於聖母百花大教堂。”

難怪看上去這麼宏偉震撼，江知晚點點頭。

“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，好多印象深刻的，總想著把那些建築在國內也複刻一下。我在公司掛個閒職，老頭子也不怎麼管我，就折騰著開了幾家咖啡店。”他頓了頓，“目前六家“野田”已經開始運營，更多的也在規劃當中。”

“挺好的，也算是一種致敬。”江知晚搭腔。

田也看向江知晚，嘴角勾起，“小晚，我們有一個在寧城工作的哈佛校友群，之前寧憶把你拉進群裡我才知道你也回國了。”唇邊的笑意加深“這樣很好，我們的隊伍又壯大了。”

“歡迎你們以後多來“野田”指導工作，我一定好好接待。”聲音隱隱透著笑意。

-緩撥出一口熱氣。"落葉歸根。"她說。寧城十二月的第一天，江知晚的簡曆被方達聞放在了正大集團頂層的辦公室裡。“陸總，這是已篩選過的人選。”偌大的辦公室裡鋼筆筆尖劃過紙張的廝磨聲未停頓一秒，拿著筆的男人頭也冇抬，落地的玻璃窗外是沉沉的夜色，襯著男人的臉更冷峻了一些。方達聞靜待了一會，辦公桌對麵遲遲冇有發出下一步的指令，他轉身離開，手剛扶上門把手，似是想起了什麼，回頭踟躕道：“北京那邊......”"我...